银春铭 编译
19世纪上半叶，法国的伊塔尔和塞甘等医生曾经尝试借助于医疗及教育措施发展弱智患者的体力、运动，主要是感官功能，从而开创了社会救助弱智患者历史中的医疗教育流派。
后来，这个流派在德国被发展成为一门特殊学科“医疗教育学”（关于智力落后儿童的各种教育与教学问题的观点体系）。笔者拟向读者介绍医疗教育学三位主要奠基人关于智力落后（或弱智）儿童教育的主要思想和做法。他们是：B·门涅尔、A·弗可思和R·维斯。在我们大力倡导医教结合的今天，了解一下这些学者的基本教育观点应当不无裨益。
一、B·门涅尔
B.门涅尔是德国最早一所辅助（弱智）学校（在哈雷市）的领导，是争取发展和巩固辅助学校的一位战士。他关于辅助教育的观点反映在他在各种会议上的发言中、在杂志上发表的文章中、出版的专著（《关于辅助教育的实质》（1905）和《智力落后儿童的学校》（1910年）中。
门涅尔在《智力落后儿童的学校》中，论述了开办辅助学校的必要性，提出了招收儿童入学的程序，描述了对课程表和教学大纲的要求，介绍了弱智儿童教育和教学方法的特点，揭示了对辅助学校教师的基本要求，还阐明一系列与辅助学校工作有关的其它问题。
门涅尔极力主张开办辅助学校，以使教学工作适应弱智学生的可能性；驳斥关于辅助学校对社会得不偿失的观点。他证明国家开办辅助学校可以节省大量资金，而如果不培养这些儿童适应劳动，国家就不得不去救济他们，不得不和贫困和犯罪作斗争。
门涅尔同时指出，不能把通过特别的关注能够在普通学校学习的儿童送入辅助学校，这是证明辅助学校合理性的重要前提；教师在把儿童转到辅助学校时应当极为谨慎小心、认真负责；只有儿童经过在普通学校一、两年的学习显示出了智力落后，才可以转入辅助学校；但是，如果儿童的发展明显不正常，就应该立刻送进辅助学校，没有必要再让他滞留在普通学校里。为此，他详细介绍了如何把弱智儿童和因非智力因素而学习困难的儿童区分开来。
门涅尔非常强调对弱智学生的研究问题，认为研究儿童、在了解儿童的身心特点和家庭生活条件基础上实行因人而异的个别化教学，乃是克服辅助学校工作因循守旧和形式主义的重要手段。他特别重视教师和家庭及学校医生的密切接触，要求根据校医的检查材料为学生制订增进健康的措施。
对于给学生写鉴定的问题，门涅尔建议通过对学生的经常观察，为写鉴定收集材料；鉴定要注意反映学生的发展和进步，不应该千篇一律。他反对问卷式的鉴定，认为问卷表过分庞杂、会束缚教师的主动性（因为只要求教师对表中的问题做出是与否的回答）。他要求以描述性的鉴定替代问卷式的鉴定。描述性的鉴定要依靠学校所有相关人员对学生面貌的共同讨论，结尾应当有一定的教育性结论。
门涅尔就辅助学校生活的安排问化提出了许多合理的建议。例如课程表的编排，考虑到弱智学生很容易疲劳，建议把每节课压缩到半个小时；编排课程表要给教师以自由，要根据每个学生的情况选择学科和课题。
当时，有些辅助学校就实行了我们现在所说的走班制，例如：一个三年级学生学习数学有困难，就可以去二年级学习数学。门涅尔认为这种做法不可取，因为它可能使教师工作不负责，使学校的工作发生混乱，教师的经常变动也会对学生的教育产生不利影响。
在教学内容方面，门涅尔从使“学生能够适应生产劳动，以增加社会的有用成员”的任务出发，认为“辅助学校
门涅尔列入教学计划的课程有：神学、国语、历史、图画、手工工作、唱歌、体操、地理、数学、自然历史，加上言语发音矫正。鉴于学生的构成十分复杂，这些学科不能有严格统一的大纲内容，允许教师根据大纲制订工作计划，再依照学生的具体情况进行施教。他反对把普通小学的大纲简单地删除一部分作为辅助学校的大纲，因为，辅助学校是弱智儿童唯一的学习场所，其教学大纲内容尽管有限，但也应提供完整的知识范围。而且，任何一门学科都不能挤压其它的学科。
门涅尔建议教学先从游戏开始，以便渐渐地使弱智学生适应比较严格的要求。游戏过程能够发展他们的感器和运动功能，从而有助于他们以后的言语发展、图画学习和用游戏棒搭配东西。游戏应当伴随有言语活动。他不主张急于教儿童学习读、写和背诵，这些活动可以从二年级开始。他提倡：教学工作方法要多样化，要联系儿童的生活及经验，教材要尽可能具体化；对于儿童来说，重要的不是知识的数量，而是利用知识的技巧。
门涅尔很看重复习问题，要求复习的方式和内容都要新颖。他也注意发展学生的运动和时空表象，其途径是：游览、律动操、利用钟表、辨别年月日、确定时间联系及事件的发生顺序。
门涅尔认为教学活动都应当有助于学生的发展和教育，应当去唤醒儿童因在普通小学里的失败挫折而遭到摧残的精神力量。
他认为，辅助学校的整体教育干预体系应该和普通学校的一样，但是由于学生的特殊性，不得不采用一些特殊的方法。他反对片面强调待弱智学生以和蔼及宽厚，指出：“他们特别需要别人坚强意志的榜样，以增强其脆弱的意志；经常的忍耐退让和姑息纵容会使他们丧失辨别好坏的能力，不利于他们抑制自己的个人主义冲动。因此，辅助学校里应该实行严格的纪律，不仅要以宽厚的手段影响学生，还要以禁止和训诫教育他们。但是，这样做时不能醉心于频繁的斥责，斥责会扼杀儿童的各种爱心。只有心平气和及镇静沉着才能有好的结果，如果教师能对儿童表现出善意的同情，并友好地增强其精神力量，效果会来得更快。教育儿童应当有一种目的，即提高、强化他们经常受到压抑的自信心，直到他们能够独立自主。”
门涅尔意识到了潜课程的教育作用，认为学校里的一般风气、生活制度和教师的榜样对加强学生纪律起着主要作用。他反对处罚（包括体罚），认为表扬和奖励对弱智儿童更为有效。
他相信学校对学生持久影响的作用，但认为寄宿制学校不是很适合弱智儿童；因为学校需要为他们应对未来的严峻生活条件做准备，而寄宿学校为学生创造的却是温室一般的环境。他认为比较适合的是组织有延长班的辅助学校。这样，儿童可以不与家庭分离，不脱离自己生活的自然环境。
门涅尔对辅助学校教师及其培训也提出了基本要求。他把教师的自持力放在首位。辅助学校的教师“应当成为个人情感的主宰者。如果他容易激动、容易受到愤怒的控制，那么最好是他尽早离开辅助学校”。他认为，长期在普通学校工作过的教师和经验少的年轻教师相比，不及后者适合于辅助学校里的工作；因为前者“过分相信纪律和训练的威力。纪律和训练在学生爆满的小学班级里完全必要，但是对于辅助学校却是弊多利少”。他认为年轻教师容易适应辅助学校的条件。教师的理论培训应当包括学习辅助教育历史、心理病理学、儿童心理学、学校卫生学、言语缺陷矫正方法。
门涅尔正确指出，辅助学校的成就和对弱智儿童的研究，能够对普通教育学和普通学校的工作产生积极的影响；因为辅助学校的许多方法都能够有效地运用于普通学校。
资料来自俄文原著：X·C·扎穆斯基：智力落后儿童——对他们进行研究、教育和教学的历史（从古代到20世纪中叶），第二版，《科学院》出版中心，2008年，莫斯科
（作者单位：上海师资培训中心）
